苏简安的唇角微微上扬,陆薄言想起清晨里穿透枝桠的阳光。 现在,他也只能指望陆薄言能早日解决康瑞城这个祸害了。
陆薄言挂了电话,站在床边很久都没有动。 “说!”陆薄言只有冷冷硬硬的一个字,杀气四起。
她还记得以前每天吃早餐的时候老洛都要看报纸,他不看民事八卦,只关注财经,她就给他读财经版上的消息。 这段时间陆薄言和苏简安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,江少恺牵扯其中,在大多数人看来,江少恺是鬼迷了心窍才会接受苏简安。但江先生和江夫人多少知道一点内情,江大伯因为苏简安找洪庆的事情,也多少猜到事情不像媒体报道的那么简单。
这一觉就像睡了半个世纪那么久,醒来时四下寂静,整个病房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,他隐约看见床边有个人影。 梦中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赶路,步伐匆忙,走着走着却迷路了,她随便选了一个路口继续往前走,却被人抓起来绑上了刑架。
她不要再这么痛苦的活下去…… 苏简安笑着关了电视,茶几上的手机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。
再想起车祸发生时父母所承受的痛苦,洛小夕只觉得像有一把尖刀在心脏用力的翻搅,她用力的闭上眼睛,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。 “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?”苏媛媛哭出来,梨花带雨的样子像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小花,“你是不是想我死?”
苏简安只是谦虚的笑,陆薄言也看出她不想接这个话茬,刚想带着她离开,曹操就来了。 检阅成果,研究了一番陆薄言的表情,苏简安得出结论:“我们身后的铁塔看起来都比你开心。”
陆薄言坐到沙发上,端起汤,唐慧兰突然问:“简安这次的事情,你是怎么想的?” 苏亦承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,重症病房的楼层安静得连叶落的声音都听得见,他看见洛小夕蹲在地上发出呜咽的声音。
她该怎么办?能帮陆薄言做什么? 只好把电话打到“承安”的总裁办公室去,接电话的是苏亦承的秘书:“苏总一早就去B市转机了。现在应该在飞往英国的飞机上。”
“行!” 他现在要做的两件事情很明确:查出案子的真相;把案子对苏简安的影响降到最低。
她幻想中不是这样的啊!而是她和陆薄言紧靠着彼此坐在靠窗的位置,她靠在陆薄言的肩上,陆薄言温柔的看着她,而她满心幸福的看窗外风景流逝啊!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陆薄言:“你、你……”
苏简安摸了摸鼻尖,“哦。” 在这种地方呆久了,服务生自然懂得方启泽的意思,点头道谢,迅速离开。
陆薄言冷冷一笑:“我跟韩若曦一起来,你会很高兴是吗?” 刚起身就被陆薄言拉回来困在怀里,他埋首在她颈间嗅了嗅,“洗过澡了?”
“你……你不在家呆着,跑那儿去干嘛呀?”洛小夕急了,“跟陆薄言吵架了?” 洛小夕不知道该脸红还是该黑脸,狠狠踹了苏亦承一脚,溜进浴室。
苏简安睁开眼睛坐起来,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,拔了手上的针头换掉衣服。 现在洛小夕频临崩溃的边缘,她肯定把父母车祸的原因归结为自己固执的和苏亦承在一起。这种时候怎么和她解释估计都是没用的。
“你以为找到关键证据的人是谁?”阿光笑了笑,语气里有几分骄傲,“我敢说,在A市,除了七哥还真没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证据和证人。” 故作清高拒绝追求她的人,却把追求者都当备胎一只一只的养着。
苏简安想了想,毫无头绪,调整好略微失落的心情,把脑力活推给陆薄言:“你说呢?” “两个人相守到老不容易。”苏简安说,“不应该让病痛把他们阴阳两隔。”
“还好。”陆薄言端起酒杯,“都已经过去了。”他低头呷了口红酒,苏简安不确定那一瞬间是否有锋芒从他的眸底掠过。 韩若曦最恨别人用“戏子”二字形容她,恨极却不得不隐忍这个男人比她狠太多,她不能跟他硬碰硬。
他喝醉了才会这样叫她,而此刻,他的声音里透着无限的疲倦。 “走了。”苏亦承上车之前回头对她说。